治理后的上海市寶山區淞南鎮的向陽河

清除河岸違章建筑，鋪設地下排污管道，上海市治理河道黑臭動了真格。不僅如此，相關負責人還表示，河道治理“如果群眾沒有獲得感，不予認可，水質數據再漂亮也沒用”——凸顯對民生的重視和關切。希望更多的城鎮行動起來，落實國務院2015年頒發的《水污染防治行動計劃》。這份被稱為“水十條”的文件甫一發布，就引起社會高度關注。“水十條”明確提出“地級以上城市黑臭水體應該控制在10%以內”。在確認城市黑臭水體的治理是個漫長治理過程的同時，“水十條”要求各個地方政府做好排查，摸清城市黑臭水體現狀，提出治理方案，公布治理對象、治理進程、治理效果，建立評判、考核、責任追究機制。其中的一個重要環節，就是城鎮黑臭水體治理的好壞主要由老百姓來評判。

河道治理效果好不好，誰說了算？上海市已明確，市民一錘定音。水質檢測數據再光鮮，市民搖頭也白搭。

日前，中國環境報記者來到上海市寶山區淞南鎮的向陽河邊，問住在河邊的淞南十村的居民姚先生：“十分制，你給這條河打幾分？”他爽快地回答：“十分！過去向陽河黑臭得沒法接近，現在河道大變樣，連一斤多的鯽魚都有了。”

兩岸居民的滿意度越來越高，向陽河有望成為寶山區首條、上海市首批摘掉黑臭“帽子”的河道。今年年底前，在全市中小河道基本消除黑臭目標的倒逼下，上海上千條河道將相繼擺脫黑臭的惡名。

黑臭河道開始變清亮

據上海市環保局有關人士介紹，要消除河道黑臭，必須先過水質這一關。根據要求，河道整治后連續3個月或今年最后3個月，3項水質指標各自的平均值符合以下條件：氨氮濃度不大于5毫克/升、溶解氧濃度不小于兩毫克/升、透明度不小于25厘米，才稱得上基本過關。

從小在河邊長大的姚先生說：“大約是20世紀90年代末期，一些企業和違章建筑開始出現，沒幾個月就把河水糟蹋得又黑又臭。”看來，向陽河已經黑臭了十幾年。

對此，淞南鎮相關負責人坦言，這些年來，鎮里多次對河道進行了清淤和疏浚，但僅僅是治標，沒有治本。問題的根本就是岸上密密麻麻分布的排污企業和違章建筑。寶山區水務部門去年10月將向陽河截流后才驚奇地發現：不到1.1公里的河道沿線竟藏著17個排污口，其中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排污口連著岸上的花鳥市場，僅一天偷排至向陽河的污水就有上百噸。

可真要治理起來，鎮里也遇到了難處——如果要將岸上的污染源截污納管，勢必要“觸動”河邊企業和違章建筑的利益，他們若是不配合，鋪設新的排污管道就無從談起。

去年9月，這一僵局被上海市的“五違四必”（違法用地、違法建筑、違法經營、違法排污和違法居住，安全隱患必須消除、違法無證建筑必須拆除、臟亂現象必須整治、違法經營必須取締）整治行動打破。向陽河周邊一萬多平方米的違章建筑被拆除，地下排污管道的鋪設暢通無阻，兩岸污水借著700多米的新管道“拐了個彎”，并入了市政污水管網。

沒有了持續大規模污染源的向陽河，經過又一次疏浚，終于逐步變得清亮起來，慢慢恢復了“元氣”。今年6～8月的水質監測數據顯示，向陽河氨氮平均濃度和溶解氧平均濃度兩項指標，達到了Ⅲ類水的標準。

同樣被違法建筑“病因”困擾的青浦區黑臭河道，在今年3月的治水攻堅戰中有了變化。中小河道沿線違法建筑已全部清拆，第一批被列入全市綜合整治范疇的28條黑臭河道已基本消除惡臭，河道水質和生態環境質量明顯提升。

“過去，我們村里河道‘臟亂差’現象比較嚴重，老百姓有句順口溜，‘走到河浜頭，都在皺眉頭，有的捏鼻頭，有的橫搖頭’；現在，村民們看到河水清澈，那真是‘鑰匙放在胸口——開心’。”青浦區朱家角鎮張馬村老黨員孫耀佐一番話，道出了許多村民的心聲。

市民滿意認可才算大功告成

水質指標只是判斷河道是否消除黑臭的標準之一，另一個重要的判斷標準是公眾滿意度，而且公眾是整治成效的最終裁決者。

上海市出臺的《關于加快本市城鄉中小河道綜合整治的工作方案》提出，堅持市民評判、社會評價、科學數據判定，讓群眾全過程參與黑臭河道的篩查、治理和評價，定期向社會公布中小河道的水質監測結果，全過程接受社會監督，治理結果以市民群眾滿意和考核達標為最終標準。

“河道治理的目的是讓老百姓安居樂業，如果群眾沒有獲得感，不予認可，水質數據再漂亮也沒用。”寶山區水務局一位負責人表示。

不久前，一份《向陽河整治效果公眾評議調查報告》出爐，報告顯示，選擇“非常滿意”或“滿意”的受訪者達到93%，在“臭味是否改善”“漂浮物是否減少”“水體顏色是否正常”等關鍵選項上，向陽河均得到了不低于95分的高分。

對向陽河的調研是由寶山區水務部門委托第三方調查機構開展。參與此次調查的相關機構負責人表示，對調查對象的數量和素質，均有嚴格考量。

首先，參與調查的居民共100名，均住在向陽河周邊500米范圍內，約占向陽河沿岸居民總數的5%。其次，參與調查的居民必須符合以下幾個條件：在向陽河周邊居住超過一年、對這條河道有基本了解、知曉河道經過整治，從而確保調查的客觀公正，讓最有發言權的居民說出心聲。這樣的調查結果才能正確反映民意，更有價值。

公眾滿意度調查還有意外收獲。向陽河干凈后，兩岸居民對河道整治和改善河道環境的參與意愿都很強。97%的受調查居民表示，自己再也不會往向陽河里扔垃圾；83%的受調查居民表示會主動勸阻亂扔垃圾的人。

據上海市水務局相關負責人介紹，上海市全市的情況也大致相同。截至今年7月底，上海首批列入整治任務的471條黑臭河道，相關水利工程已完成了93%；第二、第三批列入整治任務的1393條黑臭河道，相關水利工程已完成了38%。按照年底前中小河道基本消除黑臭的目標，絕大多數黑臭河道將在滿足上述要求的前提下，摘掉黑臭的“帽子”。